芜风

若要爱,请深爱。

【三日一期】梦境与一期一振的三个谎言__下

藺初:

 


 


attention:


▲投票决定的317日贺文


▲本章刀舞一梗出没


▲意识流、胡言乱语和个人趣味满载


以上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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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饿了?」三日月宗近笑吟吟地盯着从那盘爆米花端上来眼神就没移动过的一期一振,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一期一振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端坐的姿势没变,语气带了一点意欲掩盖的急切,远没有坐姿那么端庄,「不是。」


 


「饿了就要吃东西嘛,就算年轻也不能乱来。」三日月说着,拈起一粒,动作熟练放到一期一振嘴边,「来,啊——」


 


出阵归来到现在还未用饭的甜食爱好者一期一振内心剧烈动摇,然而他的理智和四周投过来的包含喜闻乐见、坐等好戏、「你也有今天」、「苍天饶过谁」等意味的目光让他向后偏了偏头,拒绝了这场羞耻的喂食play,「不、不必了,三日月殿下。」


 


「开始军议了。」山姆切国广咳嗽了一声,提醒某位为老不尊的老年刀停止调戏老实刀——当然,一期一振的真实属性还有待商榷,在此暂且按下不表——的举动回归正题。三日月宗近接收到继续进行军议的讯号,很配合地回身,将手里那粒上一秒还贴着一期一振嘴唇的爆米花丢进嘴里,从碟子里又捏起一粒,亮给烛台切光忠,状似好奇地提问,「说起来,我一直想知道,玉米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山姥切国广几乎在烛台切开嗓的瞬间就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三日月宗近捧着自己的那杯茶安坐如山,老神在在。老人家的玩心大起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新上任的近侍焦虑归焦虑,到底还得勉强维持秩序,让事关重大的军议进行下去。鹤丸的一个玩笑驱散了蔓延开的尴尬,趁此罅隙,三条刀的余光往身旁扫一眼。


 


一滴水消无声息地汇入汪洋,蓝发的付丧神维持刚入座时的寡淡神色,很快毫无违和地融进淡色的茶水里,消抹去自己的存在了。


 


 


9.


 


 


一期一振是摔进道场的。


 


说摔其实并不准确,确切来讲,一期一振是在门前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左右脚腕暴力地相互碰撞,皮鞋踩上脚背,身体当即丧失了平衡。全靠长期征战养出的反射神经,才使他在面部着地以前撑住门框。三日月宗近作为对手站在房间一角,看着平日一向严谨自持的人以近乎狼狈的姿态出现,惊讶并不比场边观摩的刀剑来得少。


 


实际上哪种说法都无所谓,这姿态已经够难看了。所幸在场的人不多,但这看上去似乎不能减轻青年的窘迫。如果可能,一期一振大约会将自己整个缩进树洞里以逃避现实。太刀的付丧神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重复把军服的褶皱捋平的动作,眼光有些畏缩地向上,音量越来越小,到尾音已是细如蚊呐,「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他摆摆手表示无妨。江雪左文字朝着一期一振的方向看一眼,担忧并不显山露水。


 


「今日的手合就此结束,如何?」三日月说,开始卸自己的护甲。


 


一期一振肩膀一抖,头埋得更低了,不知应当先反驳还是再表示一次自己的愧怍。


 


「梅雨天气总是难熬的,老爷爷我也想有个假期啊。」


 


「……是、我明白了。」一期一振小声应道,「请您……保重身体。」


 


半日后,三日月宗近在第二部队的名单里看到一期一振的名字,高高地悬在了队长的位置。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三秒之后才发现自己笑了出来。恍惚间,那个一期一振又站到他面前了,带着全部的骄傲、倔强和绝不退让的荣耀。即使被打落了手上的武器,那双金眸依然亮着不熄灭的光。「是我败了。」一期一振落落大方地朝三日月宗近行礼,「多谢指教,三日月殿下。」


 


「身体状况不佳的话,没必要勉强自己。」三日月宗近没有还礼,他皱眉,「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应该好好休息。」


 


「啊,您不必担心。」一期一振把滑落的外衣往肩上拉了拉——那件斗篷数日前还恰好合身,现在却显得过分宽大了。下摆垂到地上,袖口长出一截,衬得面前的人愈发单薄起来,但带着笑意的眉眼仍旧气韵不减,「只有今天是例外。之后的切磋,我是不会输的。」


 


三日月宗近觉得这人着实有趣。一边用温和又不容推拒的完美姿态说拒绝他人的关心,但那双湿润的眼睛望向他时、青年在梦里低声唤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怎么看都像在低泣着渴求爱意。他于是忍不住抬手摸摸对方的头,水色的发丝触感温热柔软。


 


「哈哈哈,那我也不能松懈啦。」


 


蓝发的付丧神楞住,气势瞬间弱下去了,面颊浮上一层薄红,低头轻声说了句「是」。看起来柔顺乖巧,哪还有一点大家长的样子。


 


 


10


 


 


三日月宗近曾在夜间路过一期一振的房间。无人知晓,因此也没有去猜测这是有心还是无意。


 


当晚他与山姥切国广月下坐谈,白光皎皎,无数人把心念欲求寄托其上。他拎着剩下的半壶酒,在一期一振的门前停下了。


 


和室的隔扇没有拉严。


 


一期一振睡眠质量不佳,整个人蜷起来,弓成一只煮熟的虾,手指死死扣着被褥,像要抓住不存在的凭依。惊悸的喘息和断续不清的梦呓在空旷的房屋内四处游荡。三日月伸手,笼住其中一只蝴蝶,展开手心,蓝翅上留存烧灼的痕迹。


 


「三日月殿下……」蝴蝶轻扇翅膀。青年低声唤道,「……三日月殿下。」


 


壶里的液体光华流转。三日月的唇角浮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大抵是醉了。


 


 


 


11.


 


 


包丁藤四郎翘着腿,把杯子里的冰块戳得咔咔响,冷凝水顺着杯沿淌了小男孩一手。一期一振把手帕递过去,不痛不痒地说了他一句。包丁吐了吐舌头,眼尖地捕捉到兄长背后走来的人影,两腿一晃从花坛边缘跳下来。


 


「一期哥,我先走啦!」


 


「包丁?」一期一振跟不上弟弟的机动,目光跟着孩子跑了一段,直直撞上了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殿下,早安。」


 


「早安。」三日月笑道。初秋的第一阵风钟爱他,首先拂过他的发穗,「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一期一振知道对方指的是本能寺战斗中他左臂被割出的一道伤口,他下意识按住了披风,「已经没事了,谢谢您的关心。」


 


短短几日内便经历了两场大火,这句「没事」实在没多少可信度。


 


「时间不早,今天我和大和守殿下还有内番工作,失礼了。」青年鞠了一躬,迈步决意打道回府。


 


「一期。」三日月宗近叫住他。


 


「是?」一期一振转过身,一件灰色的长外衣如同一只大鸟,不偏不倚地飞进他怀里。衣物的尺寸和残余的体温无不昭示出对方的蓄谋已久。他望向三日月宗近,神情微怔,颇像路边忽然被投食的流浪猫,戒备着伸出爪子扒拉突如其来的好意,不知作何反应,神色状似在担忧梦醒以后一切归零。


——这点不论过去多久,还是一模一样。


 


「披上吧,天也逐渐冷下来了。」三日月如常笑道,停了一下,补充道,「好好休息。」


三日月宗近走出几步,听到后面一期一振在喊他的名字。


 


「还有一件事。」


 


一期一振把外套拢在胸口,干净的金色虹膜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下次的切磋,请您做好觉悟。——也请不要用身体不适来回绝我。」


 


「哦?」三日月宗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一期一振随即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意气风发的神态,挺拔的身姿。这是三日月宗近在本丸中第一次看到的表情,又是三日月宗近八年里看过无数次、早已铭记于心的姿态,于他而言熟悉得仿佛每一次呼吸。


 


「因为我不会输的。」


 


他的旧识如此宣告。


 


三日月宗近嘴角抽动几下,所有复杂的情绪和言辞只在唇边停了片刻,立时变作畅快的朗声大笑。


 


「那么我也不能松懈了啊,吉光。」


 


 


12.


 


 


「遇到了什么好事吗,三日月?」山姥切国广问道。


 


「是啊。」


 


丝丝缕缕的寒意环绕廊柱,火光和灰鸟从天降下。


 


三日月宗近坐在廊下,眯起眼睛抿了口热茶。


 


「——我的月亮把心返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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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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